第(2/3)页 “我们?”顾七喝了口水,明白过来,“你是说,我和殿下?” 他攥着断枝,点了点头。 “存了些误会。”她微微蹙眉,早酿好避重就轻的说辞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垂着头藏起哀愁,“只是误会。” “既是误会,便有得解,”周护用树枝做笔,在地上画了一道又一道,“大人还是要……要多同殿下亲近些。” 轻飘飘的一句话,看似不经意,却经不得反复琢磨。 顾七歪着头,望向他黑红的侧脸。只见他双眼放空,心事重重,只手上不停动着。 垂眼看去,不知何时,地上写出个“厄”来。 “周护。” 他仿佛没听到,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,手上继续画着。 “周护!” “啊?”他吓了一跳,长长呼出口气,“怎么了大人?” 顾七面露担忧:“有心事?” “没……没有。”他擦了擦鬓角的汗,抬脚将那差两笔的字迹清除干净后,尴尬地笑了笑,“这天儿,属实热了些。” 她扯出一丝笑意,没有多问,只起身提醒道:“事缓则圆,许多事,急是急不来的。身为祁水郡郡守,还是要把百姓的生计放在首位。” “嗯。”周护应了一声,话题就此终止。 那小吏站在几步开外,见二人起身继续朝前走,忙跟了上去。 回到刺史府时,已近黄昏。 才入厢房喝了口茶,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儿。 “哎哟……”她哀叹一声。 “良药苦口,哎哟也没用。”晏楚荣憋着笑,将药碗推了过去,“在解药没弄清楚之前,这药日日都要喝。” “真没想到,还有晏大夫解不了的毒,”顾七捏起小瓷碟中的蜜饯,调侃道,“也不知你和徐硕,谁能先研究出解药来。” “我这个江湖游医,哪里比得上亲王身边的御医?”他莫名生了气,一把夺过蜜饯塞进嘴里,“想来这蜜饯,也远不如蜜糖好吃。” 她顿时语塞,脸上闪过一丝尴尬,随即被愁云笼罩,整个人蔫了下来。 先前晏楚荣不在时,都是徐硕照顾自己。每每煎药,都遵循殿下吩咐,配上甜滋滋的蜜糖。从国都回来后,便再没了这样的待遇。 形同陌路,是自己早就预料到的结局。 以后,会越来越难。 想到这,不由得生出许多难过来。她咬着下唇,眼睛里充满迷茫和无助。 身为暗棋,最忌心志不坚。 终究是自己历练不够,才会动摇初衷。 她端起碗,将汤药喝个干净。竟一时分不清,这苦涩来自喉头,还是心头。 一只手在眼前展开,里面放着金黄的蜜饯。 她未接,趴在桌上哭了起来! 晏楚荣掌心回拢,将蜜饯紧紧攥在手中。那隐忍的嗡嗡抽泣,一声声从耳朵钻进心里,扎得人生疼。 只恨自己医书读遍,却寻不到一味可解心伤的良药。 初衷道义,若不能两全,怎么选都对,却也怎么都选不对。 “小七,退出吧。”他眼圈泛红,眉宇间结着化不开的忧愁,“再这样下去,你会疯的。” 身侧未有回应,他叹了口气,垂头喃道:“尤一,便是前车之鉴。纵以命相抵,也实难两全。” 顾七渐渐止了哭,抬起头来。 “既无力改变,又择选困难,何不退出来。”晏楚荣抬起手,轻拭去她脸上泪痕,笑道,“待你父亲的事情解决了,我便陪你纵情山水,去看‘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’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