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宴一碗碗迷魂汤喝得心甘情愿,那会说话的小孩子不就是招人喜欢吗?于是一手捞一个,也管天寒地冻的,就带着他们去见识自己天下第一的能耐去了。 白岩知晓了也不管,读书学问他能自己教,可论起骑射功夫,天底下还真没谁比宁宴更合适,什么?孩子还小?哪儿小了?就该让他们多经历经历,才能知晓督促他们念书那都是轻松的。 两个儿子不需要他烦心,白岩也没闲着,把卿卿叫到书房里,“你如今是淮西王妃,从前对朝堂可以一知半解,如今却不能稀里糊涂,朝中对宁宴的关注始终都在,尤其是淮西律法的变动,一直饱受争议。” 玄朝律法中对女子的保护极少,可这都是自前朝沿用的,朝堂权利位子上端坐着的都是男子,谁也不会对这样的律法提出异议。 只是白卿卿要保护淮西的女子,就要师出有名,以权势压人虽然也有效用,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,宁宴便给她出了个主意,在淮西暂行律法改制。 他很用心地找了白岩和裴凌舒两人做军师,旁征博引以真实的案子为例,洋洋洒洒写了一份奏疏呈上,此奏疏在朝堂上一度引起轩然大波,以至于有人因此指摘宁宴居心叵测,是要毁玄朝根本。 宁宴在跟白岩和裴凌舒商议的时候,三人早知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,吵架宁宴是不会吵的,他一般只直接动手,因此与朝臣周旋的事,就交给两位大才子大权臣来做,他就负责一封封奏疏进行“骚扰”。 那阵子,白岩感觉自己头发都要掉了,每每与裴凌舒对视,都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深切的无奈和悲伤,但两人硬是扛下了压力,面上并不表态,却一个比一个能搞事,让那些抵死反对的人自个儿悄没声息地闭上嘴。 人嘛,活在世上就有重视的东西,刀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,嘴上叫那么响,等真轮到自己的时候便知道变通了,哪儿能这么宽以律己严以待人呢不是? 谁都看得出这事儿与白岩和裴凌舒脱不了干系,但谁也拿不出证据,只能看他俩片叶不沾身,浩气凌然地作壁上观,看着反对的声音一个个消失。 皇上就更不用指望了,他对淮西王的纵容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,要不是群臣以死拦着,怕是那奏疏刚呈上他就要批复准奏。 皇上的理由也简单,那是淮西王地界,他也是为了玄朝身先士卒地尝试,这不是好事吗?比起从前淮西令人头疼的各种问题,如今这点要求,也能算个事儿? 这些朝臣大部分都经历过被淮西磋磨的岁月,群龙无首乌烟瘴气,养大了胃口搞得内乱纷争不断,朝廷先后在那儿折了好些人才,可谓劳民伤财。 有了淮西王之后,顿时觉得“淮西”这个名字都眉清目秀了起来,往日的难题迎刃而解,顺当得让人都不敢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