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顾七一惊,猛地想起秦艽走时最后说的话来! “可是亲眼见着的?” “自然不是,”他疑惑地眨眨眼,随后笑道,“你不会以为,有人偷天换日,放了秦艽吧?” 她眉眼凌厉,似浑身戒备,从里到外透着警觉。 “出事当天,判处腰斩。即便有同伙,也是有心无力。”徐硕未觉不妥,只当裴启桓紧张过了头,宽慰道,“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救走,没有周全的计划是不行的。你放心,牢卒子也不是吃素的。” “也许吧……”顾七嘟囔一声,虽有疑虑,却不好再问,只得作罢。也许,那只是一句,临死前的诅咒,盼着自己早早下去与他再会。 “对了,你们是如何破局的?”她抛却烦恼,又继续吃了起来,“当时闹得那样厉害,连我都没了主意,没想到你们竟扭转乾坤,救了大家。” “终是陛下仁厚,才免了一起祸事。”徐硕惆怅地叹了口气:“赵良人侍奉多年又育有子嗣,准以妃礼下葬,赵家虽判处流放,却好歹保了一条命,只是……” “等等——”她惊讶地抬起头,“赵……赵家被判了流放?” 他沉默一阵,随即点了点头。 直等到徐硕将来龙去脉讲了大概,才知这短短七天,国都发生了多少大事! 赵子舒自戕后,皇帝先是判处秦艽腰斩,后以清剿逆党为由,斩了大半的赵家军。最后,判处赵煜一家,流放西北边陲,永世不得回都。 刑部尚书李佑,跪于阶陛求情,磕得昏死过去,方为其女李穆禾求得恩赐,免去一劫。 “这结果,比预想中的好些。”回想起这几日的事情,便不寒而栗。看似仁慈,实则招招致命,拔去了哲王殿下倚重的赵家军。他连连叹气,无奈道:“今日便要押走了,现在过去,还来得及见一面。” 顾七面色惨白,不发一言,只不停地往嘴里塞馒头。 “小心噎着。” 柔和的语气让自己更为难过心酸,此刻,倒更盼着有人能打骂一场,好歹能让这无尽自责得到片刻消解。她垂着头,抹去不争气的眼泪,含混不清说了一句:“对不住。” “裴大人慈悲心肠,本是好的。可也要明白,不是所有的事情,都能两全。”徐硕将水囊递了过去,抬手轻拍拍她的肩膀,“此事根源,既然在赵子舒身上,赵家便早晚有这一劫。你不过念在往日情分,想拉他们一把,这并无过错,不必内疚。” 伴着一声“吁”,马车在郊外一处树林停了下来。 “此一别,只怕再难相见了。”他突然严肃,声音压得极低,“赵家并不知晓咱们的计划,裴大人定要牢记,此事与你无关,万不能道歉。” 顾七心绪复杂地点了点头,随后跟着下了车。望着羊肠小路,只觉前路遥遥,荒寂悲凉。 解差从徐硕手中接过一包银子,朝不远处指了指:“快点,不要耽误赶路!” 长长队伍里,赵家的人占了半数有余,皆蓬头垢面,被沉沉枷锁压得直不起身。寒凉天气,只赵子英穿了件不太合身的灰蓝小袄,在一众褴褛单衣里显得格外扎眼。她鼻尖通红,正捧着赵夫人的手,小心哈着热气。 赵煜在前站着,鬓发添了白,衬得脸越发苍老,再不见往日风光与威严。饶是如此,也不忘周全礼数,费力抱拳,朝来人行礼。 顾七快步上前,托住他的沉沉枷锁。 “裴兄弟。” 循声望去,见赵德勋站在后面,佝偻着身,歪着头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