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逼仄的牢房,绝望的嚎叫,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腥臭,多待一刻,都会让人发疯。 顾七站在门口,见昏死的犯人被狱卒带回,两条腿贴地划过,留下一路血印。 “啧,不知道死了没有。” 闻声一抖,本就苍白的脸,顿时血色全无。她垂眼看着生锈的锁头,目光却不自主飘向门前鲜红的血迹。那触目惊心的红,激起胃中阵阵痉挛。倏地吸进一口气,再忍不住,跪在地上干呕起来! “后悔么?” 顾七双手撑地,只觉肠胃搅动,眼冒金星,说不出的难受。直到沁出一身汗,一股热气从头灌到脚,才算缓过劲来。 “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她翻身坐稳,整个人瘫靠着阴冷的墙壁,大口喘着气。 相邻的牢房,仅用一道铁栅隔着。秦艽盘腿而坐,望着她浅浅一笑:“若你不掺和,就还是万人敬仰的宰辅,虽不能呼风唤雨,至少能左右朝纲。” “这哪里是我能决定的,”顾七哼笑一声,“秦太医若能安守本分,也不会连累旁人。” 他抿嘴一笑,未有辩驳。探身拿过一根枯枝,在地上涂画。行笔间沾染细尘,倒更衬得这一双手骨节分明,煞是好看。 “当初,裴大人牢审孟炤,震惊朝野。谁也没想到,文文弱弱的书生,竟有这样的本事,可知陛下如何评你?” 秦艽垂着头,语气平淡,却吊足了胃口。 顾七蹙着眉,身体微微前倾。 他呼出口气,满意地望着自己画好的棋盘,笑着抬头,将手伸了过去:“枯枝、芦苇,选一个。” 微眯的双眼骤然放大,她脸色一僵,惊讶神色中掺进几分怯和多疑。 这曾是自己审孟炤的法子。自古,供认不讳的犯人,或闷头颓丧,或惊惧失眠。眼前这人却截然不同,不仅神色如常,竟还想用这种法子,套自己的话…… “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,你不必多想。”秦艽见她犹豫,笑道,“难道裴大人,就没什么想问的?” “芦苇。”顾七说着,起身上前,迎面而坐。 率先落子,却未占上风。本想借此机会询问,却渐失先机,不得不集中注意力,仔细思索着下一步的棋。 “看来,裴大人棋艺不佳。”见她严肃攒眉,秦艽笑着摇摇头,稳落一子,“双吃。” 她暗暗攥紧手中芦苇,勉强一笑:“秦太医高明。” “一着不慎,满盘皆输。”他搓着手中枯枝,意味深长道,“许多事,一旦失了掌控,便再也控制不住了。” “所以呢?” “所以,奉劝裴大人,”他抬眼凝视,答得认真,“早早抽身。” 顾七愣住,随后咧嘴笑了起来:“此言何意啊?” “宰辅突然进宫,为的什么?” 她未应。 “前两日赵良人说,陛下微恙,我便停了药。”秦艽身体微倾,紧盯着眼前的人,“即便平日吃药,也会辅以补药压制。如何今日就毒发了呢?” 她止住笑意,一张脸渐渐阴沉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