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我知道您想说什么,”杨修满脸的无奈,“此书信写去,乃是为了告知袁绍我许都之内,各大人物之风评,为的是私通袁绍,赢下此次大战?!却没想到阴差阳错,让他对徐臻掉以轻心,导致先锋大败,颜良被斩?” “哈哈哈!” 他说完这话直接又笑了起来,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的父亲,缓缓后退了两步,仿佛是要看清楚此人一样,这个动作,让杨彪自己也觉得奇怪,为何会忽然用如此眼光来看着自己? 杨修慢慢摇头,一只手抬到胸前微微递出,道:“父亲,此时可还算是清醒?” “我当然清醒,怎么了?” 又问这些话干什么?听自家这儿子的口吻,好像不清醒的人是他才对,这几句话把杨彪问得都有点发懵了。 “那父亲为何,还不肯承认,您对这天下的作用,已经几乎没有了,战胜战败,绝不是一封书信就可左右的?为何您会认为袁绍一定会听从你书信所言,而改变对徐臻的看法呢?又何苦给自己如此多的压力负担?若此时让您来理政,难道真的就可以还大汉太平盛世?” 杨修诚恳而问,脸色认真,缓缓凑来,随着步伐慢慢的走近杨彪,竟然几句话将他这位高权重的父亲说得低头不去对视,一时间脸色有些微红,不知如何作答。 “这时候,您还说清醒?” 杨修站定身子,苦笑了起来。 “儿已为郎中,日后要入丞相府为官吏,恐怕迟早是要追随曹氏的几位公子,陈氏有子名为陈群,如今在颍川太守府内,实则为豫州别驾,其父在今年上半年过世;司马氏有子朗,如今在丞相府为公子编纂,曾做董卓之编纂;钟氏无子,但大夫只身持节督关中军,何等壮烈,日后又是大功当立,难有人出其右也。” “无论汉室与否,士子皆有施展之地,儿今年二十有五也,说来和徐君侯相差不过三岁之内,如今却才刚刚入征辟之事,父亲若是还想着如何颠覆汉室,所谓挽救天子,儿真不知何时是个头,莫不是要拉着天子再去长安按住,请关外诸侯来勤王护卫,守长安关口不成?” 杨修的话,让杨彪一瞬间心神震荡,刹那间觉得自己仿佛又老了十岁。这话说得,让他不由得汗颜,董承一死,钟繇再也不与他们为伍,在许都之内的诸多公卿大臣,也都静默不语,在朝堂之上各司其职,往年杨彪回到家中读史,每每兴起还会痛骂一句“朝堂道孤吾独行”,今天被儿子劈头盖脸一顿问话,已然是有些醒悟了。 原来唯一还不清醒的那个人反而是我? 守长安关口,这话说来悲壮但是又可笑,他们一帮儒生拿什么来守,麾下兵权没有,家中奴籍之人算上死士,无非是数千人,还不可进入许都之内,一旦进入必定会被校事阻碍,这些年徐臻不在许都,但是却助那为郭府君将许都看管得极为森严。 此势不可逆也,天子在曹氏手中越发的稳固,想要扳倒曹氏又不得不先行防备那位徐姓的君侯,强敌环伺,再有扶汉之志恐怕已经是有些自不量力了,这不是大道独行的孤寂,这可能是早该摒弃的执念。连宫中那位伏氏的皇后都已不再暗中笼络,他的坚持不知还为了什么。 “你长大了,德祖。” 杨彪低下头去,看木质地板,家中荣华依旧还在,不过却已不再是靠他一人而得,自家的儿子今日能有这番论断,他的确已经长大了,或许杨氏还可得保住。 “若是,你要保住杨氏,该如何?” “放下身段,与徐君侯而学,此为最近之法,不可沽名自恃,假意清高!若是可与之商论,成左右手相助,日后未必不是一件好事。” 杨修挺直了腰板说道。 “那若是,他不肯与伱交好,该当如何?” 追不到就舔! 杨修咬了咬牙,这还用多说?!我都看得懂这局势!放下你的心存侥幸吧!汉室这驾破马车,真的不可能再跑一世了! 现在还能怎么办?丞相那边无论做多大的功绩,他一定会防范,只有这位君侯,将一切坦然给他看,以他这等聪慧天资,说不准还能苦我心思,给一条生路,杨氏若可在日后某个极其关键的时刻,再锦上添花,就可真正功成身退了。 当年董承的那些事,也就不在话下,可以既往不咎! …… 南郊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