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仁甲听到了男人的话,更是一头雾水,忙问道:“元儿,滢滢,到底怎么回事啊?你们几个为何急着要把我支开?” 楚滢滢与陆元面面相觑,陆元一边拉着他往后院走,一边嗫嚅着道:“爷爷,咱们回房再说吧。” 陆仁甲莫名其妙地被他们两个扶回了屋子里,一进门,便急不可耐地问道:“元儿,现在可以说了吧?” 陆元故意避开他的视线,三缄其口,只是把头埋得低低的。 陆仁甲见状气得一甩袍袖,转过头去问楚滢滢,道:“滢滢,你一向是个诚实的孩子,快告诉我,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。” 楚滢滢动了动嘴唇,看着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,实在不忍心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口,也和陆元一样,垂下了脑袋。 陆仁甲见二人神色有异,白眉一皱,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,沉吟片刻,问道:“难道说我们济世堂把病人治坏了,家属跑来兴师问罪了?” 话落,楚滢滢和陆元的身子都不由得抖了一下。 陆仁甲便知自己所猜不差,叹了口气,对陆元道:“好元儿,你爷爷我做了大半辈子的大夫,整日与病人打交道,走南闯北,也是见过大世面的,还会怕什么打击呢?你老老实实告诉我,刚才大堂那个男人,是不是专门来找我的?” 陆元当然明白纸包不住火的道理,爷爷迟早会知道这件事,也没必要再瞒下去了,便抿了抿唇,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。 陆仁甲听完,默了默,继而喟然长叹一声,道:“哎,都怪我疏忽大意,竟把方子写错了,我这就去向病人家属赔礼道歉。” 说着,就要起身离开。 陆元忙上前阻拦,道:“爷爷还是别去了,爹可以帮您解决的,我瞧着那个男的一脸凶相,粗暴蛮横,如果到时候一言不合对您动粗,大打出手的,伤到您老人家岂不糟糕?” 陆仁甲听他这么说,顿时面沉如水,呵斥道:“我以前是怎么教导你的,一个人做错了事,就必须要自己扛着,让别人替你顶包,乃是小人之流的卑劣行径。你难道想要你爷爷做一个卑鄙小人不成?” 陆元被他这番义正辞严的话怼得一时语塞,面露愧色,只能讪讪地退到一旁,眼睁睁看着陆仁甲挺直腰杆往大堂大步走去。 ...... 陆仁甲不慎开错药方致病人耳聋一事,最后以济世堂无条件赔偿而告终。 男人明显是借机讹诈,狮子大开口,竟然逼济世堂赔他们整整五百两纹银,否则就要拉老头去见官。 这么一大笔数目,连前世当过太子妃的楚滢滢都感到惊骇不已,更别提老实巴交的陆家人了。 陆元听了,登时怒得像只小狮子似的,哇哇乱叫着要冲上去与他拼命,被他爹给强行拖走了。 陆家不愿打官司,主要担心陆仁甲若是上公堂挨板子,这副老骨头哪里还吃得消? 毕竟,此事是他们没占着理,打官司也必输无疑,无奈只能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。 人善被人欺,马善被人骑! 楚滢滢头一回如此清楚地领悟到这个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