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陆仁甲来了,中年男人立马弯了弯腰,唤了声“爹”。 这男人,便是济世堂的第八代中医,陆元的父亲陆福承。 陆仁甲见到儿子回来,甚是欢喜,嘘寒问暖了一阵。 陆福承全都老老实实答了,一转眼发现楚滢滢与崔云灏这两个小孩站在身后,好奇地问道:“他们是谁呀?” 陆元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和他说了,陆福承了解后,看着他们点头道:“原来是这样,咱们济世堂已经好久没有雇伙计了,正好元儿也多了个伴儿一起玩。” “见过陆伯伯。”崔云灏和楚滢滢一齐向他行了一礼。 陆福承笑着受了半礼,陆大娘将他们迎进屋里吃饭。 吃完晚饭,陆福承和陆元、崔云灏一起把马车上的药材搬进后院的仓库,楚滢滢则帮陆大娘收拾碗筷。 药材不算很多,三个人走了几趟就全搬完了。 陆元拉着陆福承坐下烤火,央他讲路上发生的一些有趣的见闻。 陆福承忽而想起一事,便高声道:“昨儿个,我在回杭州的官道上,看到有一伙官兵押解通缉犯,好大的阵仗,少说也有十几个犯人,全都戴上了木枷,被官差用一条长长的锁链拖着走。还有几个拒捕的,当场就被打死了,血肉模糊的,我只偷偷瞄了一眼,就吓得心惊胆战的,连忙赶着车躲开了。” 陆元闻言吃了一惊,道:“哪来的通缉犯?” 陆福承从陆大娘手里接过茶杯,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,才接着道:“听说是从宣城衙门的大牢里逃出来的。那些官兵追捕了好几个月,前些时候往北去的一拨没抓着人,便都派往南方来了。 后来我听说逃出来的有三十几个,到现在好像也就只有五六个没抓住,衙门已经增派了人手,说是务必在年底之前将所有逃犯缉拿归案。” 楚滢滢听到这里,一失神,吓得手中的碗不小心摔在地上,发出一声巨响,那碗立马就碎了,瓷片四溅。 “对不起对不起,都怪我一时没拿稳,才摔了碗。” 楚滢滢连声向陆大娘道歉,慌张失措地想要俯身去拾地上的碎瓷片。 陆大娘立即阻止她,道:“别捡,小心割伤手,交给我来处理吧。不要紧的,你先歇着吧。” 说着,她拿来笤帚和簸箕,将地上的碎瓷片扫除干净了。 楚滢滢这才长吁一口气,抬起头来,正与崔云灏的目光相撞,两人面面相觑,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不安和恐惧之色。 宣城的官差,已经追到杭州来了! 这可如何是好? 揣着一肚子的忐忑,崔云灏和楚滢滢坐在炉火旁,只低着头默默听陆家人聊天,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,脑子里一直在想陆福承刚才提到的官差追捕逃犯这件事。 到了亥时,陆仁甲最先熬不住,打起了哈欠,被陆大娘扶着回房睡去了。 陆元和陆福承又说了一炷香的话,被陆大娘催着去洗澡,霎时间,只剩下陆福承和楚滢滢、崔云灏三人。 陆福承跟他们都还不熟,没什么话题可聊,再加上车马劳顿,身子早就乏了,便伸了个懒腰,道:“行了,我也困了,时候不早了,你们两个娃子快去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