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章 现实世界(11)-《快穿之我快死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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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医生说,“你很想记起来。”

    陈又说,“是。”

    他捏紧戒指,“有时候我的脑子里会出现模糊的东西,我不知道是以前发生过的,还是我的幻想,或者是我什么时候做过那个梦。”

    医生拧开笔帽,刷刷在病历本上写字,“你的头部有没有受过撞击?”

    陈又说没有。

    医生说,“你先去做一下脑电图。”

    陈又说好,他拿着医生开的单子起身,瞅瞅沙发上的厉严,“我自己去了啊。”

    厉严嗯了声。

    医院的人挺多,陈又楼下楼上的排队交钱,等着叫号,他一边看着对面的大屏幕,一边在心里想,厉严跟医生单独待着,会不会聊天,聊他的病情?

    哎,怎么会活的这么昏头昏脑呢……

    片刻后,陈又做完脑电图,拿着检查报告回医生办公室,问这上面都写的什么,他是不是有问题。

    医生看报告,说了一通,语气比之前更加亲和,好像面对的是个脆弱到一逼,说一点重话就能哭晕过去的小哭包。

    陈又听不太懂,只记住一个名称——神经紊乱,他问道,“跟我的抑郁症有关吗?”

    医生说是,“长期服用抗抑郁的药物,对记忆力会有一定的影响。”

    陈又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医生把报告单夹在病历本里,一起还给他,并且给出建议,“除了坚持吃药,在生活中还可以做一些加强记忆力的训练,譬如在吃饭的时候,将桌上的几个碗碟记下来,都有什么菜,或者走在街上,有意识的去留心标志性的商店,路牌……”

    打了几个比方,医生满脸都是母爱的神采,“你把心态放好,乐观点,不要去纠结,耐心的等一等,缺失的记忆会逐渐恢复。”

    陈又心情复杂的跟着厉严离开医生办公室,走下扶手电梯,他看着一楼大厅的嘈杂人群,头昏脑胀。

    厉严拍拍少年的肩膀,“你在这里等着,我去给你拿药。”

    陈又坐在附近的椅子上,老是不觉得自己是个病人,这么下去真不行,得重视起来啊。

    他唉声叹气,耳边也有个叹气声,是小孩子发出来的,差不多是异口同声。

    陈又扭头,旁边是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孩,七八岁的模样,头上还戴着红色毛球的发夹。

    小女孩也看过来,她先问的,“哥哥,你为什么叹气啊?”

    陈又说,“哥哥记性不好,忘记了一些事。”

    小女孩说,“那老师肯定不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记性不好,不会背书,所以成绩差,老师不喜欢。

    陈又无力反驳。

    小女孩晃着腿,眨巴着大眼睛,“老师也不喜欢我,因为我总是生病,不去学校上课,学习不好。”

    陈又注意到小女孩的脸比常人要白,接近透明,能看见里面的青色血管,他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,有些干涩。

    小女孩露出一个笑脸,“坚强点,不管发生什么,我们都要微笑面对这个世界,我爸爸说的,他很厉害很厉害的,说等我病好了,带我去海洋公园。”

    陈又愣住了。

    这话,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……

    陈又看着小女孩被父母抱走,隐约听到几个字眼“打针”“不疼”“不哭”,他自我唾弃,“妈的,你不就是记不住一些事吗,搞这么忧郁干什么,看看人孩子,再看看你,好意思?真够矫情的。”

    唾弃完了,把自己骂了一遍,陈又舒畅了很多,他打起精神,回去就按照医生说的做,争取早点恢复。

    年底的时间过的很快,被两场大雪侵蚀掉了,小年那天开始,陈又就在家里陪着老爸,这眼看马上就要过年,他也没借口再出去找厉严。

    就算是恋爱谈的热乎,也不能在这时候丢下自己的老父亲,上外面玩耍吧。

    陈卫东看出儿子的心不在焉,还挺高兴,说明他跟那女同学谈的很好,快毕业了也没受什么影响,“又又,你工作的事有眉目了吗?”

    陈又在剥桂圆,说还没有。

    陈卫东说,“那女同学呢?介不介意你工作的事没定下来?”

    陈又吃着桂圆肉,甜丝丝的,“他不介意。”巴不得呢,不出房间更好,一辈子都在那大几十平的地方待着。

    听儿子那么说,陈卫东喝口茶,“这年头,那么善解人意的姑娘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他踢踢脚边打呼噜的黄狗,“跟我到房里睡去,别感冒了。”

    黄狗眯着眼睛抖抖毛,慢慢悠悠的走在陈卫东身边,尾巴左右甩动,懒洋洋的,这还不到一岁,就跟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样了。

    陈又从后面看,黄狗的屁||股一扭一扭的,好肥啊,不像小金,还是瘦成一道闪电。

    他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,厉严的电话,“喂,你一天打好几次,这么想我啊?”

    厉严,“嗯。”

    陈又的嘴角上扬,他去房间,关上门偷偷摸摸的跟厉严说话,“我也好想你。”

    那头的呼吸粗重。

    陈又乐成傻||逼,心情好的要飞起来,难怪都说恋爱中的人是个傻子,他现在不就是么。

    俩人隔着电话互相伤害,火不但浇不灭,还烧的更旺,手机都发烫发热。

    厉严在瞬息后说,“下来。”

    陈又一愣,不会吧?“你,你不在家?”

    厉严说,“小区后门那边。”

    “卧槽,你厉害。”陈又难以抑制的乐起来,“等我啊,我马上去跟你会合。”

    他轻手轻脚的换上鞋出去,在厉严说的地点看到一辆车,他一坐进去,就被抱||住了。

    不是电话里的几句话,几声喘息,而是真的拥抱,亲,彼此身上的味道铺天盖地的涌向鼻端,又被吸进肺腑里,深深埋藏。

    搞完事情,陈又小小的跟厉严抱了会儿就各回各家,没有过多。

    三十晚上,陈卫东准备了两个红包,一个给儿子,另一个是给未来儿媳的,“待会儿你跟女同学拜个年,问明天有没有空,上街玩儿去,把这红包给她。”

    陈又把自己那个收口袋里,“爸,还没见着人呢,红包不用给。”

    陈卫东说给就拿着,“我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豪门,压岁钱还是给的起的,况且这是你爸我的态度,得让你的女朋友知道,我很欢迎她来家里做客,也支持你们好好走下去。”

    陈又说行吧,他去给老爸泡茶,捶捶肩捏捏腿,陪着一起看春晚。

    春晚的节目年年都差不多,主持人也是老面孔,乍一看没什么变化,细看就会他们,妆都遮不住眼角的皱纹,有人长大,自然就有人老去。

    陈又是抢红包,看节目,跟老爸聊天,三不误,他吃着开心果,心里想着别的事儿,那么大的房子,厉严一个人住,过年也会很冷清吧。

    胡为跟林傅行有自己的家人要陪,不可能会上那儿去的。

    吐掉果壳,陈又收到郑帅的短信,是不是群发的一扫便知,和去年一样,不是,是郑帅写的,挺简单,也很俗套的新年祝福,他也回了一条。

    之后是王耀的,班上同学的,胡为和林傅行的,缺了俩人。

    陈又打给庞一龙,那边接了,闹的很,说还在吃饭,家里人多,只是聊了两句就挂了,他们之间明显跟以前不同了,疏远在无声无息的展开着。

    以往过年,庞一龙下午就给陈又打电话拜年,晚上也打,零点还打一个,不光如此,群里也很闹腾,红包雨下个不停,你发我发,一起发,哪像今年啊,庞一龙只丢了个很大的红包就下了。

    八点那会儿,陈又去阳台给厉严打电话,那边意料之中的安静,都不像是大年夜,他清清嗓子,“新年好啊厉老板,祝你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,万事如意,吃嘛嘛香,逍遥快活。”

    厉严说,“少了一句。”

    陈又瞧着满天星,“什么?”

    厉严说,“心想事成。”

    这么不满足,都收到那么多祝福了,还要,陈又翻白眼,“好吧,祝你心想事成。”

    厉严说给他弄了红包。

    陈又高兴了,笑眯眯的说,“谢谢厉老板,给我放着,等我回去啊。”

    他想起来个事,“我爸给未来儿媳包了红包,我看了,八百八十八,这数字怎么样?是不是很吉利?”

    厉严,“嗯,吉利,帮我谢谢爸。”

    陈又的脸一红,“那是我爸。”

    厉严说,“也是我爸。”

    陈又的脸更红了,他在玻璃上哈口气,拿手指戳着画一个圈,再画一个圈,大圈套着小圈,“我那个戒指在抽屉里呢,你别给我弄丢了啊。”

    他回家了不能戴手上,放房间里也不安全,老爸每天都进来走动走动,万一被发现了,还要撒谎把事情圆过去。

    撒谎很有负罪感,陈又已经快受不了了。

    厉严说,“第十六次。”

    陈又无语,真不知道是说这么多遍的他有病,还是连这个次数都记清楚的男人更有病。

    挂电话前,他听到男人低低的说,“明年过来,陪我。”

    陈卫东正在抢微信亲戚群里的红包呢,抽空看一眼儿子,脸上就两个字,左边幸福,右边满足,他不禁感叹,早就说了嘛,谈恋爱好啊,早点谈,没准今年就多个人了。

    小区里是禁止放鞭炮的,总有人不听话,你不让是吧,我就要那么做,你能把我怎么着啊,特别横。

    噼里啪啦声来的突然,原本趴在地毯上啃苹果的来福吓一跳,往沙发底下躲。

    陈又把它抱到怀里,“没事的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小金倒是很淡定,在茶几的果盘上盘着呢,当装饰品,还蛮好看的,不知道的都发现不了。

    年一过,一切就都回到原来的轨迹,该上班的上班,该上学的上学,该迷茫的迷茫,混吃等死的,继续混吃等死,一个人一种人生,就那么过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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