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 默契-《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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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宅子藏在村落里,两所宅院合并而成,不及贵家别苑富丽堂皇,胜在周遭清净有烟火气。流水人家相绕,农田桑陌纵横,暮春时节繁花未凋,骑马穿行其间,只觉天然山水如画,远胜人工雕琢。

    离宅子不远处,有户人家正炒板栗,香味扑鼻。

    周骊音策马出城疾驰至此,本就有些饿了,闻着香味勒马,眼巴巴瞧向旁边的少年郎。见盛明修面露茫然,她摸了摸肚子,低声道:“饿了。”因时虚白不喜被闲人搅扰,她今日并未带随从,只让两名侍卫远远跟着。

    少女矜贵,随身也没带零碎银钱。

    盛明修认命地翻身下马,厚着脸皮敲开那户人家的门,将刚出锅新鲜热乎的炒栗子买了三份,拿油纸袋装着,回来后丢给周骊音一袋。看她贪嘴剥皮时烫得直甩手,无奈帮她剥两枚递过去,乐得周骊音眉开眼笑。

    遂边吃边走,两匹马慢腾腾地晃悠。

    到宅子前,盛明修才收了漫不经心的姿态,将马匹在门口拴好,过去轻轻扣门。开门的是个老仆,张口就说这儿没什么时画师,让他到别处找去。盛明修原就顽劣惯了,嘴里含糊答应着,却趁老仆不备出手将他擒住。

    周骊音大乐,撒腿就往里跑。

    老仆着急,却又不敢喊人,甩不开牛皮糖般黏在身上的少年,眼睁睁看着他俩强闯入门。见周骊音跑进院子还回头冲他做鬼脸,急得直跺脚,盛明修也跟着笑,待周骊音跑远了,才放开老仆,几个健步追上去。

    院里瓦房草舍,整洁干净。

    周骊音从敞开的门窗扫了眼,没见着人,便往后头走。

    果然,后院桃树下有人一袭白衣盘膝坐着,树荫里随意摆着宣纸和笔墨颜料,周遭落花成阵,竟还藏了只姿态优雅的白鹤。听见动静,年轻俊美的男人转过头,见着锦衣贵重的少女,露出种耗子躲猫失败的无奈表情,却也未生气,只抬了抬下巴。

    周骊音笑着不说话,等身后的少年。

    倒是盛明修仰慕时虚白已久,方才虽顽劣捉弄老仆,此刻倒面色稍肃,站稳后一揖及地,恭敬道:“晚辈盛明修,久仰先生大名,费了许多力气才探到这住处,冒昧造访,先生随意降罪吧。”说罢,将两袋封存完好的栗子呈上,老老实实站好,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。

    时虚白抬眉,“公主殿下呢?”

    周骊音被他认出,也没觉得意外,剥着栗子在园中缓缓踱步,朝盛明修努努嘴,“他带我来的。说要帮我求师。”说罢,事不关己似的,围着那白鹤逗弄起来。

    这就有趣了。

    时虚白的目光重新落回盛明修身上。

    少年风华正茂,生得白净貌美,五官精致而不失锋芒,身上却有股英豪之气,如青松亭亭,矫健飒爽。京城里姓盛的人很多,但能穿锦佩玉有这等气度,跟皇家公主有牵扯,还有胆子闯他宅院的却不多。

    时虚白停了笔,问道:“你可认得盛煜?”

    “正是家兄。”盛明修答得自豪。

    时虚白不由失笑。

    原来是盛煜的弟弟,盛闻天的儿子,难怪有此矫健英气。算起来,这少年虽与魏鸾年龄相仿,却已是魏鸾的小叔子。

    他不由站起身,抬手将那白鹤招至身旁,觉得这事儿有趣,瞧了眼盛明修,又看向周骊音,问道:“殿下想学画?”

    周骊音其实想否认。

    毕竟她对作画本身兴趣不浓,完全是因在弘文馆的集贤殿瞧见盛明修的画作,才以此为由头破冰而入。不过她记得盛明修素日言语之间对时虚白极为敬仰,曾提过想拜他为师,如今拉着她的大旗,大抵是怕贸然开口被拒绝,在谨慎试探。

    周骊音遂颔首道:“对啊,听闻时画师极擅此道,想拜师学艺。”

    “既是殿下想学,我自会倾囊相授。”时虚白笑了笑,倒是肯卖公主的面子,只事先声明道:“至于所谓师徒便免了吧,时某才学有限,不敢妄自尊大。”

    周骊音莞尔,“顺道也收了他好不好?”

    目光落处,果然盛明修站姿老实,满脸期待。

    时虚白淡笑,“切磋无妨,师徒免了。”

    这便是愿意指点的意思了,盛明修未料今日竟能撞到大运,当即行礼道谢。

    两人在宅中盘桓,盛明修学画,周骊音时而凑过去瞧,时而逗弄白鹤,瞧着赏心悦目的少年郎和满目田园景致,心绪大好。至傍晚时分,两人骑马辞别,进了京城,盛明修送她至公主府外,才拨马而归。

    盛明修心绪极好,算是近来最愉快的。

    脚步轻快地回到住处,瞧着先前周骊音塞给他的试笔画作,心里毕竟纠结。想了想,既然盛闻天对两家旧仇守口如瓶,母亲又似对此毫不知情,不如去盛煜那里探探口风,没准儿能问出缘故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此时的盛煜,正端坐在南朱阁的圈椅里。

    他身上伤势尚未痊愈,原本应当卧床静养,只是困在屋中着实憋闷,加之今日虞渊让卢璘递信,说有要事禀报,遂让魏鸾扶着去了南朱阁——魏鸾留在正厅赏玩满架的石雕木雕,他则屈尊去了侧厅,听副统领虞渊禀事。

    虞渊所说的是药金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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